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哀婉、凄切爱情的千古绝唱──评高虹小说《爱在公元前》

哀婉、凄切爱情的千古绝唱

──评高虹小说《爱在公元前》

[摘要] 本文对小说《爱在公元前》中有关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轨迹作了全方位的剖析,因才而引起情,由情而私奔,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。由于各人的爱情观念的差异,必然会使爱情走向不同的道路,但最终还是因才情而巩固了共同的爱情,演绎出一曲哀婉、凄切爱情的千古绝唱。
[主题词]  哀婉,爱情,绝唱

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哀婉、凄切的爱情,可谓千古绝唱,以此为题材的文学作品,二千年来不计其数。但具有新意者,却凤毛麟角。高虹的短篇小说《爱在公元前》(《四川文学》2004年第9期)应在过去的作品基础上,又有新的突破和创新。
《爱在公元前》根据《中国文学史纲》(北京大学出版社,1983年版)有关司马相如一段,重新演绎出“哀婉、凄切爱情的千古绝唱”。《中国文学史纲》上写道:“司马相如(公元前179年——公元前117年),字长卿,蜀郡成都(今四川成都市)人。少好读书击剑,景帝时,为武骑常侍。景帝不好辞赋,他称病免官,去梁国,与梁孝王的文学侍从邹阳、枚乘等同游,著《子虚赋》。梁孝王死,相如归蜀,过临邛,结识卓王孙寡女卓文君,携之私奔归成都。家贫,后又与文君返临邛,以卖酒为生,二人故事遂成佳话。武帝即位,读了他的《子虚赋》,深为赞赏,因得召见。复写《上林赋》,武帝大喜,拜为郎。后又拜中郎将,奉使西南,对沟通汉与西南少数民族关系起了积极作用,并写有《喻巴蜀檄》、《难蜀父老》等文。后被免官,岁余,复召为郎,后转迁孝文园令。郁郁不得志,‘常称疾闲居’,病卒”。《爱在公元前》因为是小说,它必然就有虚构,而许多生活细节只有依靠作者的合理想象来还原了。
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基础是“男才女貌”,好一对才子佳人,司马相如“才高八斗,精通剑法,并弹得一手好琴”。关于文君小说写道:“十七岁的文君长得十分俏丽,琴棋书画无不通晓,写诗习文更是女中翘楚,尤擅长声律音韵,歌喉清亮动人”。封建时代的佳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,首先要有美丽的容貌,其次还要有超人的才华,这两个条件都有才配称佳人,然后才有白马王子来追求。然而,清代末年的“才子佳人”小说虽然也写了缠绵悱恻的情爱,但往往都要受封建礼教的束缚,“发乎情止乎义礼”。即使是伟大的爱情小说《红楼梦》中的林黛玉,她也只能在心中偷偷的爱着贾宝玉,而不敢大胆的表露出来。可两千年前这对“才子佳人”不仅敢于用琴声把心中的爱表白出来,而且还敢冲破家庭勇敢地去与情人一起私奔!这是《诗经》中青年男女为追求恋爱自由无所畏惧精神的延续,然而,对于“私奔”这一举动,在当时已经引起非议。小说中写道卓王孙公开宣布他没有这个女儿,并闭门谢客。卓文君从成都回到临邛准备开酒馆,向过去的亲友借钱,可他们迫于卓王孙的势力,没有谁借给她钱。卓文君生活的那个时代,已经是董仲舒“废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的时代了,儒家的封建伦理道德已经渗透到西南边鄙的小县城了,然而,卓文君却敢于向那“儒术” ──封建礼教挑战。
对于开酒馆,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出发点是不同的。卓文君是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爱情,不得不走这一步,而司马相如却是把开酒馆卖酒作为向卓王孙要挟的一种手段,来解脱贫困,最终来巩固他与文君的爱情地位。作为男人,当然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,当酒店老板不再赊给他酒那种尴尬时,当他把他最值钱的在景帝身边用过的最华贵的衣服典当出去时,是什么样的心情呀?有了银子,买了酒,世态的炎凉暂时淹没在温情脉脉的爱情之中时,但却抹不去贫穷的困绕。正因为卓王孙要维护封建伦理道德,要顾面子,而被司马相如趁机而入,最后不得不就范。在开酒馆卖酒这一事件上由于卓文君与司相如的出发点并不尽同,这给他们的爱情抹上了最初的阴影,这也是卓文君哀婉、凄切的爱情起点。小说在描写他们当初月夜私奔:“长卿被一个小小的颠簸惊醒过来,一时未明白自己身在何处。一缕女子特有的体香飘来,他才发现文君倒在他怀里睡得正香”。可当他们开酒馆迫使卓王孙承认司马相如这个女婿,并分给他们百万财产和百十个僮仆,而荣归故里成都时,小说写道:“文君的情绪反不如上次私奔那么亢奋,那时她是那么活色生香,顾盼如流,而今天只是端坐在长卿身旁,做出了富家小姐特有的矜持样”。面对着高头大马,文君却回忆起她的那挂旧马车――被卖了作开酒馆的资本。文君情感的反差,小说作了注脚:“现今这高头大马及百什仆从,都是她和长卿名下的正份儿,是他们应该得到的。但是如果没有得到,文君也不会耿耿于怀。而如果长卿是煞费周章地把她弄回临邛来,为的就是得到这份财产的话,她反倒有些耿耿于怀了”。如此机灵聪慧的女子,当然对自己的情郎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!“有了钱财总是一件好事啊!有了钱财,她和长卿的爱情会更加滋润和充沛。有了钱财,长卿可以整日潜心作赋,她则一心一意守着郎君,闲来两人对酌吟诗,弹琴歌唱……”从中读者可得知:卓文君对生活的理解,爱情就是全部,“长卿啊,我爱的是你文采斐然,潇洒不羁,爱的是你身无分文,却敢于睥睨富豪……”。这就必然会使她的爱情涂抹上一层淡淡的哀婉、凄切的色彩。小说接着写道:“他感到自己在文君身边呆得太久了。大丈夫岂能总是沉溺于酒色中,岂能整天整日地儿女情长。司马长卿既有了财富,他渴望得到更宽阔的人生舞台,他心下暗暗希望再度回到皇帝身边,好男儿总想建功立业呀!”司马相如的爱情观与卓文君的是有很大区别,因为男人需要爱情,但得到爱情后,却还需要获取财富与权力,这就是司马相如爱情观的现实意义所在。如果说回到临邛卖酒使司马相如得到了财富,那么回到皇帝身边,就能使他重新获取权力。然而,二人的不同爱情观,就必然会产生不同的结果,必然会产生新的缠绵悱恻,因为司马相如对过去只能是“潦倒落泊时候的一番恶性回忆”,而“去意更坚了,文君十分无奈。”男人好大喜功,一心向外,文君“除了守住爱情,还能做什么呢”?只有在哀婉、凄切中打发着时日,等待着情郎早早归来。
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是因男才女貌,相互喜悦而结合的,是与当时门当户对,以金钱、权力为基础的婚姻没有什么关系的,所以,它是能够经得起时间考验的,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,男女的才华是永存的,可男女的色貌却在不断的消失,因此,这种爱情的基础应该更加的坚固,否则就会破裂。情郎远去了,只有一纸书信尚能牵系着这对情人的心儿。可她却盼来的竟是“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’一排字”,这种文字游戏,对于才女卓文君,却是心领神会,拨弄几下琴弦,便照着信纸低低地吟唱起来:“一别之后,二地相思,只说是三四月,又谁知五六年。七弦琴无心弹,八行书无处传,九连环从中折断,十里长亭望眼欲穿。百思量,千系念,万般元奈把郎怨”。文君把“数字”作琴谱,曲已竟意未了,她抚琴把那一行数字再倒过来,回复哀伤、凄切地吟唱,抒发着她心中哀婉之情。当司马相如展读妻子用他的数字抒写的曲子时,心中百感交集,“文君对爱情的炽热,对他的刻骨思念感动着他,并且赢得了他的赞叹: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,寄一行数字回家,怕别的女人只会当作天书,惟有她才能破译”。情郎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,司马相如如愿以偿,驾着驷马的车,带着副使与随从,好不威风。不说岳父大人卓王孙带上财物来拜迎乘龙快婿,即使是蜀郡的要员们也得低头三分来恭候返回故里的钦差大人。司马相如回到文君的身边当然不完全是为了爱情,而是受皇帝之命,实现他自己的“建功立业”的人生理想的,然而,这对文君来说却是哀婉、凄切之后爱情的最高潮。
文君与相如这曲千古绝唱的哀伤爱情,从高潮必然会走向低潮。当司马相如为汉王朝与西南少数民族沟通关系后,却因谗被皇帝免官。当他回到祖籍,带着文君游历在故乡的山水间,“正在文君感谢上苍再次让爱情回到了她的身边时,一天突然听说,有一老亲戚家要为长卿做媒娶妾,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女子。而长卿几乎也就答应了。”当无瑕爱情再次面临玷污,这位执着爱情的女主人公得到这一消息时,差点晕厥过去,她再一次施展自己的才华捍卫自己的爱情,而作《白头吟》诗:“岂知山上雪,皎如云间月。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。今日斗酒会,明旦沟水头。蹀躞御沟上,沟水东西流。凄凄重凄凄,嫁娶不须啼。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分离。竹竿何袅袅,鱼尾何徒徒。男儿重意气,何用钱刀为。”司马相如读了爱妻的《白头吟》,“内心着实震撼”,一场爱情风波就这样被一首情真意切的哀婉、凄切小诗捋平了,卓文君终于用自己的才情,捍卫了他们共同构筑的爱情阵地,直至离开这个多事之秋的人世。
  小说中的爱情,当然不是现实中的爱情,它需要哀伤、哀婉、凄切的色彩,它才是最完美的。如果象那种没有风波、没有曲折的爱情,它只能存在于现实中,否则在小说中就是一杯跑了气的啤酒,还不如一杯白开水好喝。可高虹的《爱在公元前》犹如陈年老酒──司马相如的诗赋,永远都会使读者回味无穷,有读者领受不完的新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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